守望绿色

发布时间:2024-03-02 18:44:54
来源:中国绿色时报

林树春,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敖汉旗大黑山林场防火瞭望员。29年,他从没擅离职守,漏过一次岗,也从没漏掉过一次火情火警。2013年,林树春被旗委旗政府授予全旗道德模范称号。2021年5月,林树春家庭被内蒙古自治区妇联授予 “最美家庭”。2023年6月,被赤峰市委宣传部授予“赤峰楷模”荣誉称号。2023年8月,被内蒙古自治区党委宣传部授予“北疆楷模”荣誉称号。29年,他用时间作笔,在大黑山千米之峰上写下了一篇篇令常人难以想象的动人故事……


巍巍群山,莽莽林海。一座小小的瞭望塔,独立群峰之巅,那是林树春的前沿阵地。瞭望和巡逻是他的职责,一旦发生火情火险,他就是吹哨人,他就是守护星。


大黑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位于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敖汉旗东南、燕山山脉努鲁尔虎山中东部,总面积约5.7万公顷。大黑山林场就处于保护区的核心地带。


山上需要一名防火瞭望员,我去!


1995年12月,正值防火高峰期,林场聘用的防火瞭望员撂挑子了。当场领导试探性地问,林树春你上山当防火瞭望员去吧。让人意想不到的是,林树春就像早已想好似的当场回答道“我去!”就这样,林树春被林场领导派往人迹罕至的大黑山瞭望台当上了防火瞭望员。这一去就是29个年头,一干就是一万多个日日夜夜。


在海拔1033米的瞭望台上,他和老伴儿甘守寂寞;在呼啸的山风中,他伫立瞭望。除了瞭望,他还要定期巡逻。妻子刘彩花说:“到了防火期就这样,要24小时时刻监测。”“看着他自己跑上跑下也不忍心,我俩轮着来,能替他分担分担。”时间久了,哪里起火冒烟了,刘彩花也能准确地报出地点和火情火警。


白天一刻钟、夜里一小时往复瞭望


在瞭望台上、巡山的路上,凛冽的寒风,像针一样穿透衣服刺进骨头。大黑山林区全年都是防火期,3月15日至6月15日、9月15日至12月15日均属于防火紧要期,需要全天候值守。从早上6点起,每15分钟瞭望、报告一次,从21点起,每1小时瞭望、报告一次。两层小楼上穿梭着夫妻俩爬上爬下的身影,晚上几乎没睡过一个完整觉。日历于他而言,没有节假日;天气于他而言,不分阴晴雨雪。29年,林树春从未漏过一次岗,也从未漏掉过一次火情火警……凭着这份执着的坚守,他负责的区域从未发生一起火灾。由于林树春及时发现火情隐患,避免了十几次可能发生的森林火灾。


2019年清明节,林树春瞭望发现辽宁省北票市北四家子方向林地有起火点,通过两地及时沟通,及时扑灭了起火点。


2020年6月25日,林树春瞭望发现贝子府镇苇子沟方向有林地出现起火点。防火办接到报告后,迅速通知镇政府派人赶赴火场,及时解除了火警。


2022年11月25日晚8时25分,林树春发现贝子府镇大庙南沟有片林地出现起火点。林场接报后及时派森林消防队赶赴现场,将一起因变压器瓷瓶爆裂引发的森林火情及时消除。


瞭望台就是阵地,林树春不敢离开须臾。孩子的事他没有时间去管,父母有病他也不能在床前尽孝,想起来总觉得有些愧疚。就因为在山上当瞭望员,到现在也没有个像样的家。没有家产,没有产业,只有山下一处即将坍塌的小瓦房。儿子也30多岁了,至今尚未成家。父母的居住地距他的瞭望台也只有120公里,算起来,他已10多年没有回家看望父母了。每当他想起家里的老老少少,心里总是酸酸的。为此,他说,能守好一方绿色,一切都值了!


小毛驴成了他可爱的“贴身朋友”


防火瞭望台位于大黑山林区的顶峰,距离最近的林场大约4公里,距离最近的贝子府集市15公里。他每半个月下山一趟,购买所需的柴米油盐酱醋茶,时间长了也就习以为常了。然而,最让林树春两口子发愁的莫过于吃水难。山上没有水井,起初,他每天要到一里地外的一处沼泽地挑水。渐渐地,林树春在瞭望台与水源地之间踩出了一条小路。只是这条小路异常难走,夏季泥泞湿滑,冬天冰雪覆盖更滑。林树春的困难,旗林业局领导也一直记挂在心。1999年秋,改建瞭望楼时,时任林业局局长听人说,建筑工地的一头小毛驴非常听话,就花了1000元钱把毛驴买了下来。从那以后,林树春就用毛驴来驮水、驮粮和其他一些生活必需品。毛驴成了他生活上的助手,也成了他离不开的“贴心朋友”。有了毛驴助力,林树春省了不少力气。但是,一遇上雪雨天气,还得夫妻齐上阵,妻子在前面牵着毛驴,丈夫在后面推着毛驴走。遇到特殊天气只好集雨水、融雪水。


2012年初冬,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雪围封了大黑山防火瞭望台,也封住了唯一通往山下的一条盘山路。这下可急坏了林树春和妻子刘彩花,由于雪前没有备好足够的米面,再不买粮马上就要断顿了。早晨5点多,林树春冒着凛冽的寒风,赶着毛驴踉跄在林间小道上,去15公里外的贝子府赶集。来回的路不好走,他又饿又累,走了大约几个小时,意识慢慢模糊了。


妻子刘彩花在家等候老伴儿赶集归来。可是左等不回,右等不回。快到吃“两顿饭”的时候,她把热乎的饭菜端上饭桌,就等他回来一起吃饭。饭菜凉了,她又重新放到锅里热上。几次热在锅里,再端上饭桌, 还不见人影。刘彩花意识到出事了。她顾不得天冷,抓起羽绒服奔往屋外。当她快跑到离瞭望台一里外的小山梁时,远远地看见了她家的那头毛驴正站在山梁上瑟瑟发抖,却不见林树春的影子。“林树春——林树春——”她的呼喊有些岔声,快步跑到毛驴站立的地方。这时,林树春正倚在雪地中的一块山石上,无力地喘着粗气。“你可吓死我了!”她扶起躺在雪地里的丈夫,摸摸他满脸胡须的脸,拉拉冰冷的手,心疼地说:“看看冻坏哪了吗?快站起来走两步。回去喝两口酒,吃点热乎饭就好了!”


那天,林树春从集上买了一袋米和一袋面,还有一桶油,从山下到山梁有4公里漫长的雪路,林树春赶着毛驴,拽着毛驴,最后是拥着毛驴走。驴驮架子被摔碎了,最后也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,他躺在雪地里的一块石头上就想睡一觉。所幸那次他只受了轻微冻伤,装米面的袋子虽剐开好多小口,还能保存十之七八。


只要我还爬得动山,看得清树,就不会离开大黑山


林树春的工作看似简单,实则需要一份超人的定力。定时观测,每天做好观测记录,及时向旗防火办提供观测信息;发现火情,立即向旗防火办报告起火点准确地理位置,并密切注视火势发展情况;坚决制止一切破坏森林资源的行为。每天除了瞭望还是瞭望,除了巡逻还是巡逻。工作上的“单曲循环”,生活上的孤独寂寞,让林树春学会了与松树、桦树、柞树对话,与那些“叽叽喳喳”的小鸟交流。心情低落时,他会跑到林子的深处,对着连绵群山大声地喊、放声地唱,一扫胸中的郁闷。心里高兴时,又会喝上两口酒,袪寒解乏。有时雨后碰到三三两两的采菇人,赶忙端杯水叫到屋里说几句话。有时在山上捡到了好蘑菇,一定要炒几个小菜,煮上几个土鸡蛋,约上几个老友上山聚聚,让他们聊聊山下的见闻。


大黑山林区总面积接近19万亩,生长着各类树木600多种。林区许多地方是瞭望死角。每天,林树春都要在山间小路步行摸排,一走就是10多公里,也练就了他“千里眼”和“活地图”的本领。他对怎么根据仪器标识、山形地貌辨别方向、精准确定火情位置一清二楚。为了防止偷盗滥伐,一有时间林树春就到林子里转悠,解掉绑在树上的铁丝套,发现有打猎的及时汇报。


再过三四年,林树春就要退休了,他真的舍不得离开这片日夜看护的林子。当问到他会不会继续干下去时,林树春腼腆地一笑,眼神满是眷恋地说:“这么多年,山上的这些树就像是自己的孩子,我守着它们一天天长大,它们陪着我慢慢变老,只要我还爬得动山,看得清树,我就不会离开大黑山!”


一座塔、一个人、一架望远镜、一部对讲机,林树春用一生中最好的时光守护着大山,与寂寞为伍,把防火职责刻入生命的年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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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刘忠友     责任编辑:许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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